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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叶沂那个贱人!”

    一进办公室,老太太就“乒乒乓乓”摔了手中的文件:“你是怎么办事的?在美国的时候就告诉你,杀了她杀了她!结果呢?人家不仅活着回来了,做主还做到我的头上了!”

    尚安国面无表情地抽烟,连眼皮也没抬。

    “呯!”

    将一只花瓶甩到地上,老太太尖叫:“尚安国,你傻了吗?你倒是说句话啊!苦心筹谋这么久,为的什么?还不是为把季承赶下台,再卖了大陆那些乱七八糟的投资,收回赌~场经营权,安心挣大钱?可叶沂那个贱人居然要卖了赌~场!你就任她骑在头上?”

    “叫什么?”尚安国猛地抬眼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不大,却极其阴冷,黑洞洞的一瞥里满是戾气,老太太吓得直接噤声。尚安国弹了下指间的烟头。猩红的灰烬落下,湮灭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。

    慢悠悠地起身,他一步步逼近:“惠兰,还记得当初是谁把叶沂从澳门送走的么?还有,叶老头现在半死不活,那事又是谁做的,你有没有印象?”

    老太太的脸“刷”地苍白。尚安国阴恻恻地笑:“所以说,想推卸责任,也得先看看自己择不择得干净。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互相推诿这种事,还是不要做的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你说,现在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咱们的股份没有她多,能怎么办。让她折腾就是了。但折不折腾得成,要看她的本事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眼睛一亮:“你有打算了?”

    尚安国嗤了一声:“季氏欠我的不是笔小钱,是二十亿、美金。季氏赌~场都被封了,正是最卖不出价的时候。再说,有你我盯着,全澳门有几个人敢出手来买?”

    “你不怕叶家趁机插一脚进来?”老太太担忧道,“他们和我们一向对着干,现在又是叶宗在当家,他和叶沂关系要好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想买也得有钱。”尚安国冷哼,“叶宗之前赔了二十亿给叶朔,家底早干了。叶朔正在受审,钱和资产都封着,他动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万一叶沂找到海外投资……”

    “海外投资那么好找?老外比咱们还黑。外资进来本身就慢,她又着急,价格绝对越压越低。只要不够二十亿,她就崩了,最后还得乖乖回来,白送我股份。只要一拿到控制权,我们马上卖掉大陆的投资套现。”

    “那万一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万一。”尚安国凉声说,“叶沂不是失踪过一回么,她要是敢让我有万一,我就让她彻底销声匿迹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终于舒心笑了出来:“我说你怎么这么踏实,原来早都想好了,那我就放心了。不过安国……答应我的事,你没忘吧?”

    尚安国盯着老太太,半晌伸手,捏了捏她的脸蛋:“怎么能忘。咱俩之间,还分什么你我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吃过午饭,叶沂决定去隔壁看看叶宗。

    他恢复得差不多了,基本可以出院。但韩邵成的事闹得太大,又是绑架又是杀人、又是毒品又是爆炸,外面传得风风雨雨。叶宗见状,干脆就把一切丢了给律师,自己留在医院躲清闲。

    叶沂敲了敲他病房的门。手还没落下去,门却从里面打开,迎出来一张笑意如花的脸。

    叶沂吓了一跳:“祁焉?我二哥在里面吗?”

    “在啊……”祁焉的笑容愈发诡异,“你要进去?”

    叶沂被他笑得毛骨悚然:“我……不能进去?”她从门缝里张望了一下,好像也没什么异样。

    祁焉斩钉截铁:“能。”说着,一把将她拉进了屋里。

    进门右边是个洗手间,门冲着墙壁,看不到屋内的情形,动静却能听得一清二楚。祁焉手臂一带,直接把叶沂推了进去。

    抛了个飞吻,他悄声说:“拜拜,听墙根愉快。”然后便一溜烟不见了。

    叶沂站在洗手间里,反应无能。这时,房里居然传来一个柔软的女声:“叶先生,您……您身体好些了吗?”

    叶沂呆了一秒,猛地向声源处转过头去。墙壁隔绝了视线,但贺欣的脸已自动映入脑海:“叶先生,今天医生终于让我下床了,我就……就来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好。”叶宗温声答道,“我问过医生了,你恢复的不错,但身体太弱,还是要静养一段时间,不能劳神。”

    “不,我一定要来!”贺欣急急辩解,“我、我必须亲自和您道谢!”

    “你谢我?”叶宗苦笑,“贺欣,除你以外,我还从来没觉得亏欠过谁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,叶先生,您怎么会亏欠我,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!”贺欣的声调一下升上去,又立刻降下来,“要不是您,我一辈子也不可摆脱叶朔。这段时间,彦彦也是您在照顾……这些对您或许是举手之劳的小事,可我活了二十多年,从没得到过别人任何的举手之劳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这么说。不论叶朔造了多少孽,他都是我的哥哥,彦彦就是我的侄儿。我亲手把他父亲送进监狱,照顾他理所应当。而且,这次逮捕叶朔能这么顺利,全是因为你。贺欣,我对你非常亏欠。”

    静悄悄的空气在房间里飘过来,又荡过去。

    良久,叶宗叹了口气:“贺欣,我真的非常后悔。当初,我就不该让你提供叶朔的犯罪证据。要不是因为我的话,你不会回头去找叶朔……”

    “叶先生,你、你是在怪我吗?”贺欣的声音小得像是呜咽。“可是我不后悔。只要能让叶朔进监狱,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。”

    “把他送进监狱是我的责任,但不该以你作为代价。贺欣,你怎么会担心我责怪你?说起来,其实是我利用了你,倒是我该担心你憎恨我。”

    “叶先生,我怎么可能恨你!”贺欣惊呼一声,半晌才安静下来,“叶先生,我见过很多人,他们不是想欺负我、就是想利用我,从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。您是待我最好的人,我、我怎么可能恨您?”

    房间里传来隐隐抽泣声。良久,传来抽纸的声音:“别哭了,贺欣。如果你不想听,过去的事我不会再提。”叶宗沉沉道,“我知道,你经历的事,无论如何也没法弥补。但是以后,你有什么想法或者需要,尽可以告诉我。只要我力所能及,决不推辞。”

    贺欣没有说话。叶宗等了一会儿,试探着问:“你想离开这里吗?如果想开始新的生活,我可以送你出国,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。你和彦彦都会有新的身份,不必考虑任何经济问题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走。”贺欣罕见地打断道,“叶先生,你能让我留下吗?”

    叶宗也罕见地顿了顿:“当然。你有什么打算吗?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,尽管开口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留下来报答你。”贺欣认真地说,“叶先生,不论你怎么想,在我眼里,你都是我的恩人。没有你,叶朔早晚会害死我和彦彦。所以,只要能为你做一点事,哪怕当牛做马,我也愿意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贺欣匆匆出门的时候低着头,没看见躲在洗手间里的叶沂。黑暗中,叶沂默默思考,是悄悄溜出去呢,还是假装自己刚从外面进来,什么都没听见?

    可惜,她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,便听叶宗凉凉说:“洗手间里的那个,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叶沂蹭了出去,远远冲叶宗摆手:“嘿嘿,二哥好……”

    叶宗冷眼瞧她:“听得开心?”

    “还行。二哥,我一直以为你的姻缘是棵老铁树,没想到最近正逢花期啊。”

    叶宗脸一沉,像要发作,最终却只按了按眉心:“她还是个孩子,以前遇人不淑罢了,误把我当成了英雄。人家比你年纪还小,你别和祁焉一起胡说八道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的明白,不是胡说八道。”叶沂笑嘻嘻地在床边坐下,“不论什么原因,反正贺小姐是看上你了。二哥,你也不讨厌她吧?否则的话,为什么不拒绝她的要求?这回可好了,彦彦本来是你的侄子,现在亲上加亲……”

    “胡说什么!”叶宗忍无可忍,“你明明知道,贺欣是叶家的恩人,我没法拒绝她的要求。”

    “问题是,她希望留下来,仅仅是因为你。你答应她,岂不是给了她错误的希望?”

    “如果她明确说是为了我而留下,我一定断然拒绝。可她只说想留下来学点东西,这是合理的,我怎么拒绝?”

    “二哥,你完了。”叶沂瞧着一脸恼怒的叶宗,不厚道地笑了,“叶家欠贺欣的恩情,看来要用你的一颗真心来偿还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真心早死了。”叶宗淡淡看向窗外,“死了的东西没法还债,因为它一文不值。”

    午后的阳光打着旋,搅起一缕缕浮动的尘埃。金色的光芒下,叶宗修长的身影静谧、温暖,却也非常非常的寂寞。

    良久,叶沂拉了拉叶宗的袖口:“二哥,你还在想着她吗?”盯着他明显僵住的身形,叶沂鼓起勇气说出那两个字,“黎离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想着她,我是死在她身上了。”叶宗闭上眼,“就像你,小妹。即便当初成功摆脱掉季承,你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,不是吗?”

    叶沂说不出话。叶宗自嘲地笑笑:“行了,说正事。你来找我,说明季氏那边一切顺利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叶沂点点头,“二哥,下面就要你出马了。季氏的赌~场,叶氏一定要买下来。不过,你得找个人替你出面,不要用叶家的名义。钱我来出,具体操作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
    “嗤。”叶宗笑道,“‘钱你来出’。明明都是季承的钱,看那你狐假虎威、财大气粗的样儿。”

    “没办法,都是他死乞白赖给我的。”叶沂一本正经道,“我前夫有钱任性,你有意见?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从叶宗那儿出来,叶沂去了季承的房间。李恒也在,而且很奇怪,刚一见她,就开始不停傻笑。

    叶沂莫名其妙: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李恒又“嘿嘿”了两声:“没事,太太。就是一切顺利,我高兴。”

    叶沂决定忽略他,先说正事:“我二哥已经同意了,继续按计划进行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李恒也收了笑,从沙发上拿起一叠文件,递给叶沂,“这是我在开曼群岛新注册的公司,所有人是叶先生。太太名下的那些财产都已变卖出去,所得款项全部注入了这家公司。”

    “好,把这些资料拿给二哥。让他立刻动手,准备收购季氏赌~场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对了太太,要不要再提醒叶先生一下,所有的交易,最好都找个脸生的人出面代理,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是叶家的手笔,免得引起尚安国他们的警觉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,我叮嘱过他了。二哥办事谨慎,恐怕尚安国到死,都不知道究竟栽在谁的手上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太太,我这就去给叶先生送材料。”李恒告辞转身,突然顿了顿,“对了,刚才医生来说,太太如果有空,可以多和先生进行交流,比如语言交流、肢体交流什么的,这样有助于先生苏醒。一定啊,太太,一定!”

    说着,他便迅速退了出去,徒留叶沂在风中凌乱。肢体交流?那是什么交流?

    虽然无语,但叶沂还是决定照做。她拧了块温毛巾,打算一边给季承擦身,一边和他说话。上一次这样细细为季承清洁身体,还是他被叶宗胖揍受伤的那回。明明没过去多久,现在想来,竟恍如隔世。

    “季承,你能不能原谅我?”叶沂用毛巾裹住手,轻轻勾勒他的面颊,“我今天才知道,你有多不容易。老太太和尚安国太凶悍了,他们平时和你说话,也那么不尊重吗?”

    她在床边跪下,解开季承的领口:“幸亏我今天有所准备,争取到了其他股东的支持。可是过去呢?你是不是因为我,受过很多难堪?我被你保护得太好,什么也不知道,还因为无知而责怪过你,甚至要离开你。你一定原谅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季承安安静静地躺着。这个样子的他难得的温和。因为看不见那冷漠的眸子,所以感受不到他的戒备和疏离,就像个乖乖听话的小孩。

    衣服解开,叶沂把手探到里面,轻轻擦拭:“没想到,当初你执意要送我的那些财产,现在竟然真派上了用场。李恒用它注册了一家公司,用外资的名义收购季氏的赌~场。那家公司的控制人是叶宗,你不是担心赌~场到了尚安国手里,会被用来作恶吗?他们想都不要想。”

    擦好了上身,叶沂给他盖好,又动手拉他的裤子。一下没拉稳,似乎碰到了某个鼓囊囊的部分。她尴尬了一瞬,随即释然。反正季承晕着,他感觉不到。

    然而,一秒以后,她突然僵住。季承他……他刚才动了一下?!

    “季承?”她颤巍巍唤着,却没收到任何回复。

    “季承?”小心翼翼地凑到他面前,又叫了一声,还是没有反应。

    难道是她的幻觉?不对,刚才的感觉很明显。难道……叶沂突然红了脸。难道是因为,她碰到了那个地方,他产生了本能反应?这男人不是吧,昏迷了也色迷迷的吗?

    她不信邪,再次把手伸到那里,用力捏了捏。这一次,季承确定没动。不过,那里……那里为什么变大了?!叶沂触电般缩手,真的假的,不是昏迷吗,这也可以?!

    她鄙视地看向床上的男人,义正言辞地大声谴责:“色狼!”

    季承当然听不见。他依然静静地躺着,午后的暖阳为他笼上一层温润的光,美好得像一幅图画。色心暗藏的图画,叶沂在心里补充。

    摇摇头,她继续去脱他的裤子。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,现在看来,根本不关思考什么事,就算晕着,一切听凭下半身做主。

    她再次谴责:“不要脸!臭流氓,我要给你擦那里了,你把持着点啊。”

    不知怎么,叶沂突然有了种占上风的感觉。扯下他的裤子,她大大方方盯着那东西看了一会儿,评论道:“唔,还是好丑。”

    观察了片刻,她继续评论:“弹性应该不错,怪不得能变那么大。唉,你要是再好看点就好了。乖乖的,阿姨给你洗澡。”说着,便伸出毛巾。

    “咔嚓,哗!”

    叶沂“腾”跳起来。怎么回事,什么声音?!四下一通乱看,原来是床头的水杯砸在了地上。她明明离那杯子八丈远,它怎么掉下来的?难道……

    “季承?”她胆战心惊地又唤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一动不动,还是那副好看的睡颜。叶沂僵立了一会儿,慢慢向门外走去,打算找人来收拾一下满地的碎片。得考虑给季承换个房间,这个屋子实在有点诡异。

    大门“咔哒”一声合上,床上的人睁开眼,长出了一口气。这难缠的女人简直是个小妖精,居然调戏他那里!什么……“阿姨给你洗澡”?几天不见,她居然添了这种情趣?天知道他刚才离失守只有一步之遥了!

    装死这事,真是不容易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