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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景然晚上没回家,去了柳汐家里,没想到柳汐睡相相当惨不忍睹,口水都要流到衣服上了,整个人都挂在沈景然身上。沈景然有点懊恼,早知道去林秋彤那里,至少林秋彤睡觉挺乖巧的。

    这一天,两人的状态都有点困顿,沈景然工作时鲜少露出倦怠。吃午饭时,沈景然也是胃口不佳的样子,林秋彤心疼,说:“沈景然,你吃完饭睡会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,有这个打算,你也睡会吧,我看你也是没睡好。”沈景然没抬头,看着碗里的饭,又要剩下了。林秋彤心里一暖,见沈景然蹙眉盯着碗里的饭,她用筷子戳戳碗,略微哀怨地说:“我好像没吃饱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?那……你……”沈景然还是说不出这种话,让人家吃自己的剩饭,林秋彤盯着她的碗,两眼放光,“你吃不掉了吗?”

    沈景然点点头,林秋彤笑呵呵地说:“正好,那给我吧,我还有点饿,你先去躺会吧,我吃完再进去。”林秋彤这次更干脆,连饭都没有倒进自己的碗里,直接用沈景然的饭碗吃。沈景然手里还握着筷子,有点失神。

    沈景然的午觉并没有睡成,关思成一个电话打过来,说有很重要的事,必须现在说才行,所以,林秋彤洗碗回来进了卧室,发现沈景然不在。一个下午,沈景然都没有回来,林秋彤几次推开门,那个座位都是空的,沈景然是出去办事了吧……好无聊,明明每天沈景然在办公室里,她们的交集也不多的,毕竟还有康邈这个连任秘书在,沈景然大多时候都是让康邈去办事。可今天就是格外无聊,心也是烦躁得不行,沈景然去哪里了呢?等下班打个电话问问,工作时间,总裁去哪,谁都没有权力过问,林秋彤只能眼巴巴瞅着时间流逝。

    下班时间,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林秋彤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声响,她雀跃起身敲门推开一看,“诶,你回来了啊。”说是秘书,说是工作,但林秋彤和沈景然的关系,大多时候都不是上下级该有的样子,沈景然对于林秋彤也没有过多要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沈景然盯着电脑嗯了一声,缓了半天,林秋彤感觉沈景然的状态有点不对,犹豫要不要继续说点什么时,沈景然再次开口:“你要下班了?”

    “嗯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着急么?”沈景然此刻转过头,除了看上去很累之外,并无异常,“不急的话,坐下来,我跟你说说工作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不急的。”林秋彤关了门,乖乖坐到了对面,好像一整天没有好好瞧过沈景然了,眼睛移开一秒钟就不舍地移回来。沈景然再次对着电脑凝神,林秋彤索性肆无忌惮地盯着沈景然,她今天看起来是体力透支了,午饭也吃得很少,是不是饭菜不合口,还是工作的压力太大了呢?

    “秋彤。”沈景然抬头叫道,林秋彤立刻收回窥探的心思,聚精会神地迎上沈景然平和的目光,“我是想说,我能教给你的,都交给你了,你的秘书生涯可以结束了,现在,你和我去见你爸爸,你当面跟他汇报一下,之后,你就可以去建业集团历练一下,你爸爸会带着你的。”

    林秋彤听完,大脑有片刻的断档,这一切,似乎来得太突然,好似前一秒还是恩爱夫妻,下一秒,一方就冷漠无情地说:“我们离婚吧。”所以,沈景然到底是怎么了?见林秋彤木讷的反应,沈景然敲敲桌面,“秋彤,你有在听我说话么?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听得不是很清楚,麻烦你再说一次。”林秋彤的心揪起来,耳朵嗡嗡叫,但那温柔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:“我说,你的秘书生涯结束了,你可以离开景致集团,去建业工作了。”沈景然说完,顿了顿问:“这次,听清楚了么?”

    “听清了。”林秋彤低下头,木然地回答,沈景然说:“那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同意。”林秋彤重新扬起头,“我从没有说过我在景致集团工作学习东西是为了到建业去工作,我不会离开景致集团,会一直在你身边做秘书。”

    这回,换沈景然词穷了,也许不是词穷,而是没有事先去料想过这样的画面,“呵,但你爸爸可是很希望你去建业呢。”沈景然轻声笑着叹道,“所以,你不想去,也请你自己当面跟他说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一起上了车回了家,关思成正坐在客厅,见两人一起回来的,脸色虽然阴沉,不过还是明亮了不少。林秋彤换鞋进到客厅里后,才发现沈景然依旧拎着包,连鞋子都没有换,倚靠着墙壁,淡笑着说:“人呢,我是带回来了,现在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林秋彤目光不解地看着沈景然,沈景然的视线从关思成身上转移到林秋彤身上,“秋彤,你当着你爸爸的面说,我教你,是否用心。”林秋彤完全摸不到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,她看看沈景然,又看看关思成,问:“你们到底在搞什么?”

    “林秋彤,你先回答我,我教你是否用心。”沈景然的声音不自觉地严肃了,林秋彤转过身看她,她的脸上依旧有笑意,但却是没有温度的,“沈景然,如果你们把我当傻子,那我不会回答问题,想让我回答,至少先让我知道,你们到底在做什么。”沈景然为什么连鞋子都不换,她是准备一会就离开么?而关思成的目光在看向沈景然时,为什么好像是毒辣辣的?

    沈景然扶着额头,有点无奈地说:“唉,这孩子总是这样呢,总是喜欢和我作对。”沈景然沉吟后又说:“我是尽心尽力了,所以问心无愧。”

    “彤彤,你在胡说什么呢?我公司最近缺人手,正好我下午问了你沈阿姨,她说她该教的都教好了,而你也都学会了,我寻思你可以来公司帮我的忙。”关思成这时候走到林秋彤跟前,异常慈祥地说。林秋彤依旧死命盯着沈景然,而沈景然却是手指抚着额头,似乎很累很苦恼。关思成这时候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林秋彤的手臂,说:“彤彤,来爸爸的公司吧。”

    “关思成,我哪里都不会去,我要一直留在景致集团。”林秋彤甩开关思成半扬在空中的手,“还有,以后跟我有关的事,请你们不要私下决定,要找也是找我这个当事者,请你不要再因为我的事而去找沈景然!”林秋彤说完,到了门口穿上鞋子直接走了。

    客厅,氛围沉重得跟默哀差不多,关思成太阳穴的筋脉跳得太快有点疼,他按压住太阳穴揉着。沈景然依旧倚在墙壁那里,轻呵了一口气,说:“关思成,你的方法不行呢,还是你先沟通吧,需要我怎么做来协助你,请确定后告诉我,我会尽量配合。”

    关思成眉头皱得更深,冷声道:“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,该怎么做,我会告诉你!”

    “呵,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。”沈景然终于站直了身体,“当然,我会信守我的承诺。”这句话便把关思成要说出来的话堵了回去,沈景然开门也离开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,一上午,总裁办公室和秘书室之间的门都没有被推开过,林秋彤一直在等着沈景然说点什么,可是,从昨晚等到现在,沈景然好似完全没那个意思。林秋彤心情非常低落,又非常焦躁,一会无力地趴在桌上,一会站起身来回走动,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。正暴躁地想砸墙时,听见身后的门开了,林秋彤猛然转头,不是沈景然,而是康邈。

    “秋彤啊,把你手头的工作交接给我吧。”康邈面带笑意地说,可这笑容在林秋彤看来实在刺眼,林秋彤冷声问:“是沈总让你来的么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沈总说你可以休息几天。”康邈说完走到办公桌前,正式地问:“现在开始么?”

    林秋彤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,感觉无缘无故就被抛弃了,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!看看时间,快到午饭时间了,林秋彤压下不耐烦,说:“康秘书,下午再开始吧,马上午饭时间了。”康邈退出办公室后,林秋彤去热饭,她想趁着午饭时间,和沈景然好好聊一聊,有什么事开诚布公地讲出来,总比憋着好吧。

    林秋彤的计划落了空,中午,总裁办公室空无一人,沈景然不在。摆好的餐饭冒着热腾腾的香气,林秋彤坐在餐桌前,目光始终看向那扇门,希翼着,沈景然能从外面把它打开,然后她们一起吃饭。沈景然回来时,林秋彤还傻坐在餐厅里,饭菜早就凉了,听见沈景然开门的声音,林秋彤再也忍不住,冲过去双手撑在桌上,质问:“沈景然,我到底做错了什么!”